曼灰灰

你不知道的事(短篇·海棠总有理由做文章)

        天气渐渐冷了,寒潮说到就到。孙以川起初还不太相信,直到某一天,大早上的海棠还懒洋洋地穿着短袖趴在沙发上喊热,转而到了下半夜,温度骤降,他被一阵细小的动静闹醒,朦胧中看见了边上的海棠将身上的薄被裹得死紧,睡得迷迷糊糊还一味往他怀里拱。

       以川懵了一阵,随即也感受到几分凉意,伸手抖开了身上叠成双层的薄毯,摊了一大半覆在了身边蜷缩成蚕蛹似得海棠身上仔细掖好,正准备回身躺下,转念一想却又担心她体虚畏寒,将薄毯又叠回两层,尽数盖在她身上,又从衣柜地下翻出冬日的棉服穿上身,这才安然睡下。

       次日一早,孙以川醒来时觉得脑袋有些发昏,沉甸甸的怪难受,刚在脑中感叹一声还是着了凉,朦胧中睁眼一瞧,却见海棠卷着薄被盘腿坐在一旁好似在等着他醒来,听见身旁衣料与床单摩擦的动静,往他身边蹭过来,伸手往背上一抹,冲着他伸出掌心:“喏。”

       以川不明就里:“怎么了?”

      “还能怎么?”,海棠的语气很是不喜,“你是不是昨儿晚上嫌毛毯盖着热的慌就全撂我身上啦?硬是给我捂了一身的汗,睡衣都湿透了,你自己看嘛”,继而又小声抱怨起来,“上个月说要给我添两件秋衣秋裤,可到现在都没动静……”

    他一愣,转而猜到海棠又要借机做文章,清了清嗓子抑住喉咙中的痒意,笑着回答: “是啊,我还就怕你捂不出痱子来,所以……你想我怎么补偿你?”

    海棠一听,脸上顿时闪着光彩,兴奋地舔了舔唇:“想吃烧烤。”

    “我看你是想把房子再点一回。”以川冷冷地回答。曾有一天,以川拗不过海棠想吃烤肉的欲望,买了木屑和固体酒精等物预备在家自给自足,以至于后来一屋子的烟熏气味以及满地混着水渍的碳灰令二人再也不愿回想当时的场景。

      海棠听罢,撅起嘴,气鼓鼓地指着门口:“那你出去买,上次烤茄子还打个鸡蛋的那家。”

      以川扶额,长叹了口气:“不是不让你吃,那些东西——”

     “牛肉串羊肉串鸡翅玉米肠还有茄子。”

     以川无奈地笑笑,牵着她去了卫生间,将拖把塞进了她手中,“天下没有白吃的烧烤,去把地板拖了,完事自己洗了拧干。”

     “小气……”海棠掂了掂手中拖把的分量,生生闷了几秒钟,随后便走入客厅开始拖地,有一阵没一阵地怼着墙角。以川抱着胳膊在一旁看着,嘴边漾出一丝笑意,想起上回喊她拖个地板,也就卧室那么一小块地方,海棠也能磨磨蹭蹭整上半天,一会喊着吸了水的拖把太沉拎不动,一会抱怨拖把上的碎布条糙的很拧得手疼,任凭他在旁边怎么指导也全白费,海棠偏偏就跟这块墩布结了死仇一般。

       也罢, 姑且当一天的周扒皮吧,以川偷偷笑着,谁让那周姐晚上才出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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